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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菊only
已经完售了!非常感谢大家的厚爱🙏

《回响》文章试阅

本子的终宣越来越近啦,先提前透露一波正文试阅,总字数会在10W左右~

祝大家极东日(DAY2)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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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平安


“那儿在长城脚下,这个时节可不像你们这儿舒服,成天刮大风,出门若不乘车,回屋能抖一地的沙子。不过上元灯会挺好玩。热闹。满街都是花灯。若你站在桥头,往街上望去,地上的灯与天灯连作一片,银河落地也不过如此了。”

那应该的确美不胜收。“可惜唐船不再,不然在下此生说不定还有缘得见。”

“见不到了。”怨灵干脆地应道。

术士愣了下。“怎么见不到了呢?”

“见不到就是见不到了。这世上,无常的事多着呢。”

路边,一位盲琵琶师正拨弦弹唱,唱词传入过往行人耳中:

祇园精舍之钟声,响诸行无常之妙谛;娑罗双树之花色,显盛者必衰之道理。骄奢者绝难长久,宛如春夜梦幻;横暴者必将覆亡,仿佛风前尘埃。

“哟,”怨灵回身,望了一眼。“你们这还有唱这个的。”

“嗯。由于法皇的缘故,佛寺尤其兴盛。”

“这样啊,那你以后官儿当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当和尚,挺好的。”

“怎么,突然的就……”

“哎,也不突然嘛。这世道换在哪儿都一样乱,有时想想,还不如遁入空门呢。”怨灵望着远处说。

术士悄悄转头看他一眼,顿了顿。 

“……请放心。若将来有一日在下皈依佛法,定将为您念经超度,送您去西天极乐世界的。”

“哈哈哈哈!极乐世界不必,倒是愿我们能够来世再相见吧。”

——《人缘何被鬼附身》 文/ @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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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昭和初

本田还往前走,走过了好几条街,路边的所见逐渐眼熟起来。不过本田突然想起,他也一次没见过先生穿西服的样子。

这情有可原。他想。先生毕竟是中国人,或许他们根本不时兴穿正式衣服。本田觉得这没错。每每去往音乐学校上课,步入音乐室,一眼能看见的总是先生宽大的长衣,不分时节,他的羽织上也画着水玉纹的图案,并且鲜艳得叫他害羞。先生在学校授课时,不知是只钟爱这一件衣服还是怎么地,到哪里也披着。不过刚才遇见先生时,他倒认认真真穿上青灰色的长衣裳,和灰蒙蒙的街几乎要溶在一起了。大概鲜艳的衣服只在音乐室里穿就。这么想着,水玉纹的羽织倒像成了什么和音乐的秘密约定似的。哪里至于!本田咋舌。

本田在小寺町的音乐学校上乐理课并不很久,期间,他曾几次到得稍早了些,在音乐室外恭敬地等待时,目睹了先生给别的女学生上钢琴课的模样。他穿着单衣,坐在靠窗的破椅子上听那女孩子弹琴。时不时,他走到她后面,越过头顶纠正她的姿势。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弹起琴来总是有诸多磕绊。先生耐心地听一遍,再用温柔而不可置否的语气叫她重来。

“莫非你喜欢那孩子?”女学生的课结束后,先生送她出门,在门厅问本田。“看你一直盯着,莫不是觉得这孩子可爱?”

“没有的事。”本田即刻否认,旋即一想,连那孩子的相貌都没记住。

——《烟云弥散》 文/ @一棵颓废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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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战后


他们要去那边山头看戏,趁着天色还早,阿耀和阿菊便放慢了速度走。

“阿菊,你觉得人一生最苦的是什么呢?”阿耀转过脸问阿菊。

“是……是和阿耀分开。”阿菊初时茫然,后来便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阿耀的微笑浮在嘴角,他握紧了阿菊的手:“我也是。”他的手比阿菊大一些,介于小孩和大人之间,而阿菊的手比孩子的大不了多少。

阿菊有一丝丝慌乱,但阿耀牵得很紧,他挣脱不了也没办法挣脱,他甚至并不想挣脱,想要一直和阿耀手牵手,走下去。

 

其实阿菊根本没看多少戏,阿耀中途睡着了,靠在他身上,他一动不敢动。周遭的喧喧嚷嚷,台上的唱念做打,都化作了默片,只记得有女角涂着粉墨,提着水袖,咿呀咿呀念着唱词,歌声婉转。

是很久之后,阿菊知道这个戏唱的什么,这句词又是什么。

她唱:“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似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留人不住山山雨》 文/ @烟云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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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昭和末


本田索性上前了去,就站在王耀身后,探了半个身子去看王耀到底拿茶水当墨在做什么。店里的桌子也已经有了年岁,木头上浮出点阴沉沉的颜色,茶水往上一晕,显出点深色来。本田不懂画,也说不上来什么好坏,但望一眼便知王耀画的是条龙,让他想起王耀偶尔提及自己家乡故事里总爱说他从前常看的古老神话;王耀笔触凌厉而分明全然不似平日里他显露出的温和模样,因而就连他笔下那条龙都带上点锋利的锐气来,只可惜原本应该像在那些古老神话中描述的那样腾云驾雾,却偏偏被囚在了这阴沉沉木头桌子的一角。

本田还未来得及出言,收了笔的王耀却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终于注意到钉在原地的本田,脸上闪过点微妙神情,而后又被很快抹去。

王耀笑了笑,说了声你回来了,拿起手边的湿抹布一抹桌子,那条龙就又消失不见在桌角,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而后王耀只招呼了一句不早了你先休息,就往后厨去。

王耀走得很慢——也可能只是本田一厢情愿这么觉得——像他刚刚以茶水代墨作画时候一点点显在他脸上的出神表情一样,很慢,一笔笔拓进本田心里。

 

那天晚上本田彻夜未眠,阁楼小窗透进薄薄月光影子,他觉得月色很好,好得就像初见王耀那天他看自己时眼底映着的光。

——《划火柴》 文/ @一碗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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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下


没有人能理解王耀如何以一颗和人类同等的心,不断经历着的数千年的迷惘,悲伤,与孤独,他也承认自己有瘾于逃避,却绝不曾沉溺在逃避当中。

点燃打火机的霎那,光焰照亮了本田菊的脸庞,王耀得以近距离观察到一小簇火苗在他眼中跳动。

仿佛某种预示般。

他万分明了,大抵就像白纸上唯有的一条折缝那样,他眼前这个男人所逃避的痛苦根源,所掩埋的恍然惊心,皆是无法放弃亦无可忘却的,对于他的瘾。

这场瘾持续了数千年之久,以至于超出寻常人的爱恋成为偏执,本田菊瘾上了对于他的瘾。

过于纷杂的问题……唯有这件事他不想轻易带过,却又无从答起。

王耀也曾在无数时间的倦蹄下面对这旷夜无休的问卷,他辗转反侧至今仍是无解,索性拒答,将其抛掷了。

他知晓本田菊自身也在逃避这件事,因而不断延长了交出答卷的死线,得以推脱至今。

眼见着身旁的本田菊轻呼出烟霭,以虚空的分量萦绕在他们之间,一片夜茫中只有这点接触,王耀莫名感到与慢了半拍的心跳调和出的同步率与距离感。

他们互相深深刻印在对方历史中,骨子里,最终永久隔在两岸遥遥相望,任谁也不可泅渡,从此天阔水长。

——《烧去旧年》 文/ @雫 


========以下guest========


“我记得你儿时甚至拿出自己私钱补贴下人,还教我要与人为善。你看看你如今所作所为,可有一点对得起这四个字。”

他依旧是不说话,拉过菊的手,就着月光往对方手心里缓缓写了几个字。细察,是:

慈不掌兵,柔不监国。

仁不行商,义不聚财。

“听过这几句话没有?”

“这不是说带兵打仗的、经商行贾都是不仁不义之徒了。对手下兵士仁慈了,敌军在战场上却不会念你情义。我若是对这些人太好,那我自己这一家生计怎么办呢?”

他依然盯着他,眼神经由月光一闪,便能锋锐如刃,挑开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未能撕开,倒是先让他笑了出来,眼神温煦如三春的艳阳:

“能有这个想法,学校德育不错,没选错地方。”

——《东栏一株雪》 文/ @明舒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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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我称自己为近江吗?汉语里,近江的意思是临近江水,我的故乡就在黄浦江入海的地方。这几年我背井离乡,为了当初和朋友的理想在外奔走,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的故土。而眼下,它需要我。

“本田,这不是一个可以权衡的问题。假如有一天你知道,有人要伤害你的亲朋好友,要将你生活了十六年的京都毁于一旦,你也会选择作壁上观吗?”

“可是一个人的努力有什么意义,”本田忽然激动起来,“世界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改变吗?但一个人的命运却会因此天翻地覆。您是中国人,我是日本人,但因为这些书,这间房子,我们抛开立场成为朋友,这样还不够吗?您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您远离炼狱和苦海,为什么还要回到炼狱和苦海中去?

“一个人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同世界关联,难道只因为我们生在这个时代,人为什么不能以自己理想的方式活着吗?”

本田说完这段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此时他眼前发黑,大脑因为叫喊而缺氧。他向一旁歪了几步,手撑在墙上,缓缓滑坐下来。

“这是无用的浪漫主义,无用的理想主义!”他听见王耀在黑暗中喊,“您不懂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也不懂我为了什么而活着!”

——《沉疴》 文/ @冬寂 



感谢阅读,敬请期待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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